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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四章 残破的回忆

第十四章 残破的回忆

一进入到灌木丛中的风痕正准备朝周围喷上催泪瓦斯,以防止虫兽无意识的靠近自己使得自己暴露之时,一股强烈的眩晕感忽踵而至,紧接着便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压迫感,血液来不及供给视觉神经,风痕的眼前忽然陷入一片漆黑,失去了平衡感,此时的风痕只能勉强可以感知到自己正在后仰,然后又是一阵剧烈的冲击打中后脑……身体不停使唤,大脑只能无力的不断发出‘必须站起来的’这个命令。

“是...药物的作用.....还是.......还是..毒液的效用呢?”

眼前依旧是一片漆黑,听觉已经完全消散,仅剩下耳鸣的尖锐声响。意识正在不断的远去,虽然想强迫自己站立起来的风痕,却怎样也无法唤醒自己的意识。

渐渐的.....

什么都看不到。

什么都听不到。

什么都感受不到。

除了知道意识正在不断的离自己远去,什么……都不明了。

最后。

什么,都不知道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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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是不能称作训练场的残破废墟。

破旧与完好的训练器材,被毫无规律的堆叠在一起,构成了看似像训练场,实则四不像的场地。阳光从缝隙之中射入,在坑坑洼洼的地面上,投射出藓菌般病态的光斑。在阳光所形成的光柱周围,漂浮着的尘埃,似幽灵般环绕着。这样的光芒,只是让这恶劣的环境更显得残破不堪。

然而,这一道道的光柱,在男孩的眼中,却燃烧着复仇的火焰。

然而,这不过是男孩眼中的幻象,那仅仅只是支撑着他坚持下去的理由而已,并不存在于任何地方,除了他的想象。

血色的天空,用鲜血笼罩一切,训练场地的外面则游荡着无数已经变为活死人的‘生物’,‘生物’躯壳之上的肉块,犹如藓菌般病态的光斑片片瓦解,令人作呕

男孩脑中的那份坚持,让他免受这份死象的折磨。

亦或者说,他的大脑,为了保护他,给了他这道光辉,让他从现实中逃离,以逃避,来寻找自己活下去的生机。

那是现实中的廉价阳光,是男孩眼中的圣洁,是谁都可以轻易触碰,却又是谁都触碰不到的希望。

这是不能称作训练场地的废墟。

“为什么不继续了?你不是有东西要保护吗?你不是要向谁复仇吗?你为什么不动了?”

训练场的残破器材,仿若废品场的破铜烂铁一般,在交叉向天空之后似若闪烁着腐铜的光辉,在这残砖断瓦的环境之中,并看不到除了男孩以外的任何人。

“为什么不练了?你不是有东西要保护吗?你不是要向谁复仇吗?你为什么不动了?”

然而,这果敢的声音,却从勉强可以称之为主席台的地方凭空出现了,这是以自身的存在感压倒一切的声音,带着绝对的力量与威严,让人不自觉地想要去遵从。

而听到了这句话的男孩,就像是接收到了命令的机器,得到了主人吩咐的仆人,作为一个连一点自由都看不到的,甚至比奴隶还要低等的存在,乖乖的,毫不抗拒的动了起来。

那,确实是,只能用,‘在动’来形容。

在什么时候,事物会被用‘在动’来形容?那是当他们已经被认定为,不能再动,没有能力再动的时候,才会被这么形容。

而男孩,固执的,艰难的,以下巴顶着地面,看着前方,看着除了面前勉强算做是主席台的方向。

他正在为了只有他才能看到的光辉而在坚持着。

“为什么,不动了?给我继续”

只为了执行命令而存在的男孩,是远不及古罗马奴隶的将熄烛火,而这烛火,正在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摇曳着,想要多发出一点火光。

哪怕只是一点点。

仅仅只是为了心中的那份目标。

男孩,将要毁灭的傀儡,已经可以看到散架的落幕终景。

“跑起来”

那股威严的声音,再次响了起来。

如同没有看到男孩的状况一样,以理所当然的语气,做出了命令,不带一丝怜悯,不带一分感情,甚至连让水面荡起涟漪的波动都没有。

男孩的身体,一阵哆嗦之后,犹如玩偶一般的抖动起来,只是为了去执行‘跑起来’这个命令而去做出的坚强。

残破的双脚、小腿、大腿上,满是受伤之后,再次长出来的,暗红色的肉,与原本的皮肤间隔相邻,让人看起来毛骨悚然。

这已经是脱离了人类的范畴,却又依然会被人类认定为人体的枯朽身躯,用没有一寸像是人类的碎片,勉强拼凑起来的“人类”。

这样的双脚,支撑着同样伤痕累累的身躯,摇摇晃晃的,让这个作为男孩而被人们认知的身体,站了起来。

保持站立的姿势,那仅仅只是一瞬间的事情而已。甚至,不让人认为他曾经站起来过。

那是初生羊羔尝试着站起的笨拙,却又远比这生命的光景来得残酷。

他的双脚背叛了他,他的手在以疼痛向他的身体施虐,他的头毫无保护的撞上了地上的碎砖,暗红色的液体流了出来,却已经无法再去染红那早已吸满了血液的砖石。

他一动不动。

“跑起来”

这声音,失去了人性一般,重复着。

“跑起来”

男孩的身体,着魔般的,猛烈的抽动的着,身体畸形的扭动,让人已经无法再去相信,这个男孩确实是作为人类,的生物。

再一次,站了起来,黑红色的血流过了男孩那明亮的眼睛,压下了他的眼皮,最终完全盖过,只剩下黑色的一片血皮。

比上次保持站着的时间还要短,男孩再一次,以断线木偶的姿态,在地上散作了一堆,人体四肢与躯干的拼凑物。

他已经闭上了眼睛,失去了意识。

即便如此。

“跑起来”

这个命令,这股声音,已经夺取了他身体的自由。

他是被训练着的怪物。

他是**控着的玩物。

他是不曾见过荆棘的刺鸟。

他是什么都没有的奴隶。

他是要向某个人复仇的魔鬼。

在这不能称作“训练场”的废墟中,这个不能称作男孩的病态生物,被强迫着进行了不能称作训练的惨痛折磨。

这是不能称作回忆的残破碎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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